【Evanstan】《敏感》CH12

被黑屏的MacBook玩哭，拖到现在才写完嘤嘤。

这一章是倒叙，就是讲包包在带球跑之前的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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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看，照片上的这一团就是正在发育的胚胎，你怀孕已经9周了。”

 

Sebastian盯着医生给他递过来的照片，盯着那团像是星云的东西看，努力地从中找出一些记忆中婴儿应有的四肢和脑袋，可是无论怎么看，都依然是徒劳无功。

 

名叫Linda的黑人女医生对处理这样的情况驾轻就熟，她露出专业的笑容来，为这个无知的客户解答，“Stan先生，要看出婴儿的样子来还要一段时间呢。不过大概也不会等到那一天了。”

 

Sebastian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女医生，表情依然是呆滞又困惑，好像他也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坐在这里似的。

 

像这种毫无准备下不小心怀孕又不能留下孩子的情况Linda见得多了，尤其这个好看的omega是自己一个人来医院咨询的，女医生内心不禁有些怜惜这个看起来很茫然无措的omega，声音也放柔了一些。

 

“一般来说我们建议客户在怀孕13周以下采取流产手术，当然如果更早，在49天以内可以采取药物流产，但是鉴于Stan先生您的情况，已经怀孕9周了，我们可以采取其他一些无痛的流产方法，基本上当天就能出院。如果您需要一起把去除标记的手术做了，大概需要三天的时间。”

 

Linda观察着眼前这个客户，他看起来还很年轻，从检查结果来看，他此前从未做过去除标记手术，也就是这是他第一次被标记，还怀孕了，不幸的是，那个alpha看起来似乎不愿意承担这个责任。

 

Sebastian踌躇不安地不断用牙齿蹂躏着那可怜地嘴唇，好看的眉毛也皱成一团，许久他才犹犹豫豫地抬起头，欲言又止地问道：“如果……如果……我需要考虑一下的话，我最迟可以在什么时候……来做这个手术？”

 

Linda一听就明白这个omega还在犹豫是否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，在这种选择问题上，旁人无从置喙，只是Linda作为医生，还是应该提出一些善意的提醒，“10周以下的流产手术还是比较方便安全的，一旦拖得久了，孩子就会长大一些，到时在b超上就会看到基本的人形了。而且那个时候的流产手术也比较残忍，也不利于您的恢复，所以建议还是越快越好。”

 

听到医生的话，Sebastian的脸一下子就白了。

 

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那张还看不出来什么的照片上来回摩挲，内心五味杂陈。

 

他的肚子里正孕育着一个胚胎，他和Chris的。这个孩子在长大，慢慢地，就会长出人形，像一个真正的婴儿那般。ta正无知无觉地睡着，不知道ta的爸爸正计划着要将ta杀死。

 

也许会是个男孩，也可能是个女孩。可是，Sebastian永远不会知道了。

 

这个无辜的孩子还没来得及看一看这个世界，还没品尝过阳光雨露，喜怒哀乐，也许就已经注定要被ta的爸爸舍弃了。

 

Sebastian回忆着网上写的那些文字，将孩子打碎，然后这些肉块会流出来，光想到这里，Sebastian的喉咙就泛起一股苦涩，眼前一阵一阵发白，胃部也痉挛着好像要吐出来似的。

 

他不知道他是怎么向医生告别的，他就像一具行尸走肉一般，木然地回到家，瘫软在软绵绵的床上，好像这些温暖的被褥会给他一些下决定的勇气一样。

 

无论怎么想，这个孩子都不应该被生下来。ta不是因为爱情而诞生的结晶，Sebastian已经可以想像到这个孩子出生后那无穷无尽的麻烦。

 

他会因为怀孕而错过好几部已经签下合同的电影，并且背上违约责任，经纪公司也不会认可他的决定。他无法瞒住所有人生下这个孩子，到时大家都知道之后才被劝着去流产，不，那不就流产，那应该叫引产。Sebastian光是想一想，就不禁全身发冷。

 

退一万步来说，即使孩子生下来了，他又如何面对自己的公司，还有——Chris呢？

 

可是，即使是如此，他内心依然有一道微弱的声音，喋喋不休地说着“留下他吧。”毫无理由，就只是那么任性地叫喊着。

 

Sebastian这个时候，突然很想跟Chris说一说话，甚至，有几分将所有事情和盆托出的冲动在心底流淌。

 

Sebastian找出手机，拨打了那个熟悉的号码，Chris很久都没有接听，他将手机贴着耳朵，听着那规律的“滴滴”声，刚刚升起的勇气也随着时间渐渐消失。

 

他几乎想要挂上电话，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，然后明天就立刻去做流产和去除标记的手术，然而，那一秒，对面被接听了，Chris略带醉意的声音传了过来——

 

“嘿sebby！”

 

好像过了好几秒，Sebastian才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，他听着对面嘈杂的音乐声，嗫嚅着道：“我好像打来的不是时候，你……在忙吗？”

 

大概只要Chris说出一个“是”字，Sebastian就会立刻道歉并且以最快速度礼貌地挂上这个电话，可是Chris没有，他似乎走到了比较安静的地方，欢快地对难得主动打电话过来的Sebastian傻乐着，“没事啊，就是Anthony刚刚接了个很看重的角色，请我们去他家开派对，他跟我说邀请过你，可是你说有事所以没来啊！”

 

Sebastian想起了这件事来，他嗯嗯应对着，内心却后悔不已。他凭着一股莫名的冲动地拨打了这个电话，此时此刻，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
 

Chris大概已经有点醉了，他完全没听出对面的心不在焉，乐滋滋地问道，“sebby，你找我有什么事啊？”

 

Sebastian紧张地舔着嘴唇，听着Chris的呼吸声，不知道怎么的，那股将秘密说出来的冲动又再席卷而至，也许，他内心渴望着，渴望Chris能给他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。

 

“没什么，就是，我有个朋友怀孕了，嗯，你知道的，就是快要生孩子了，我在苦恼送什么礼物，你有什么建议吗？”

 

“哦……”Chris长长地应了一声，然后静默了一会儿，好像在思考这个问题，然后他突然“啊”了声，兴高采烈地对Sebastian说道：“就送个太阳系的一套模型怎么样？可以挂在孩子的婴儿床上！”

 

说起这个与Chris的共同爱好，Sebastian的紧张似乎有点缓和了下来，他微微一笑，没有经过思考的话就这么说了出来，“Chris你真的很喜欢天文学呢，如果你有孩子，你大概也会送这个吧？”

 

Sebastian说完的瞬间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，他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，就怕Chris听出了什么端倪，毕竟他们之间是这种微妙而尴尬的关系。

 

过了好几秒，Chris标志性的大笑才传了过来，“如果是我的孩子，我大概是从小就带着他去天文馆参观吧？还要把他的房间墙壁都画满星星，其实我画画还是不错的！”

 

Sebastian似乎无声地笑了一下，他咬着嘴唇，近乎露骨地继续发问，“Chris，你喜欢孩子吗？你想要……自己的孩子吗？”

 

电话里那几秒的空白让Sebastian的喉咙发紧，就像一场明知必败的战役，可是他还是要披甲上阵，即便是错得一败涂地，他也不想就这样认输——

 

Chris好像在微笑，那轻得几乎无法辨认的笑声让Sebastian的心也颤抖起来。

 

他说，“喜欢，我的愿望就是和爱的人结婚生子，然后演着或者导演着自己喜欢的戏，放假的时候一家人一起去看天文馆，去钓鱼，去哪里都好。大概这就是我给自己描绘的幸福吧！”

 

“是吗？”Sebastian闭上了眼睛，几乎脱力地倒在了床上，然而，他的嘴角勾起，如释重负地微笑了起来。

 

也许在不久的将来，他会因为今天做的决定而后悔不已，可是，在此刻，他却只想要任性一回，做一次明知道是错的蠢事。

 

他微笑着与Chris道了晚安，却从床上爬了起来，打开电脑搜索起了一些不知名的南方小镇。

 

一个封闭而祥和的小地方，没有人会认识他这个小演员，他会在那里安静地生下一个孩子，也许他会被找到，也许根本没有人会在意他的行踪，包括Chris。

 

想到这里，Sebastian的心脏似乎被刺了一下，然而，他努力压下了这种不快的感觉，转过身去，开始收拾起行李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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